我这个人性格里有个毛病:容易来脾气。

但这脾气去得也很快,所以就跟个打火机一样,火光一闪就没了,很少会一直燃着。

但不是不会。

我想用火光来形容这种情绪很合适,它在心里安安静静地燃着,时不时发出几声“噼里啪啦”的爆裂声,溅出几颗火星,刺痛其他地方,告诉我它还在。它一直焚烧着我与你之间仅剩的那点联系,等哪天没得烧了,自然就灭了。所谓“爱之深恨之切”吧,有多在乎就会有多气愤,所以这火能烧这么久。

我知道,我想报复你,所以对你生出一种近乎厌恶的感情,别人一提起你我就冷下脸。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生气了,想让你也难过一下。我想把与你相关的事情都当做没发生过,每次你的朋友再将我们扯到一起,我都要拼命忍住到嘴边的冷嘲热讽。我有当着他们的面否定的冲动,想让他们告诉你:我现在讨厌你。我想让你知道现在跟以前不同了,别再假装像以前那样对我了,年年写一样的套话你不累吗?想拿语言的利刃刺痛你,想老死不相往来,想在你心里激起跟我一样的疼痛。但是我不敢。

因为我知道,我做不到,你不在乎,朋友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没什么两样。我对你未必有你对我那么重要。我做这种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事实在是笑话。

那些辗转反侧的思索,压住胸口的痛苦,难以抑制的怒气,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。在漫漫时光里它连痕迹都不会留下,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什么情感不能被燃烧?它烧啊烧啊,等到无动于衷的那一刻,它就没了,灰都不会留下。等到无动于衷的时候它就死了,它就从鲜活生动的血肉变成了玻璃框架里的相片,成了回忆。

这根本没有谁对谁错,只是必然的结果,我跟你的坎从一开始就有,只是一直假装看不见而已。

母亲说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,我们都长大了,成了成熟的大人,或许又会成为很好的朋友。那是以后的事,如果真的有,那那时候我喜欢的就是那时候的你,那就是一种新的感情了,而不是现在的东西复活了。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没办法抹掉,我们是有回忆,是一起走过了几年,但是多好的相片也只是相片,摸摸就好了。

反正这些事情,你一个字都不会知道。


时间 2017.12.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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